第20章 撩人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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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分享喜悅，沈沐夏房裏卻沒人，展汐之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了，人去哪了？
展汐之又在之前的綠草地找到了沈沐夏，這次，她沒有走近，坐在綠蔭下望著不遠處躺在草地上的人。
展汐之：你參加美食節目的錄制已經確定了。
沈沐夏：恩。
沈沐夏似乎沒有多開心，展汐之：我和你一起。
沈沐夏半晌回覆，透著驚訝：真的？
展汐之：恩，以情侶的身份參加。
這次展汐之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沈沐夏回覆，倒是聽見了傳來的叫聲，“啊啊啊！”透著欣喜和開心。
不遠處草地上的人在打滾兒，展汐之勾起唇角，心裏有一絲滿足感。
章節目錄 吻
董朔玩了一票大的, 把兩部劇的主角和重要配角都請來了。
《今古食色》美食節目還沒開播就已經“走露”風聲，粉絲們一看強大陣容都驚呆了。
今古食色裏的“今”, 由《舌尖上的學霸》主演霍劍修和南絮領銜, 而“古”由《龍鳳劫》裏的展汐之和沈沐夏擔綱。
董朔接受采訪時, 大致說了自己的節目設想，她希望通過《今古食色》能追溯中國美食的發展之路, 從古到今，美食文化的傳承是歷史長河中不可小覷的存在, 而《今古食色》在節目形式會采取一古一今兩條路線並行, 現代由霍劍修和南絮引領，古代由展汐之和沈沐夏回溯，“我們會開兩家店, 會設置不同關卡, 贏者有獎，越往後獎品越大，參與的粉絲也有獎勵。”
最讓粉絲們期待的是，兩對CP仍是情侶檔, 有人期待，自然就有人吐槽。
有網友不嫌事兒大，直說這是異性戀和同性戀PK。
這話題甚至上了熱搜的尾巴，粉絲們議論紛紛。
“都是節目效果，沒必要較真吧？拿性取向說事太過分了。”
“影後小姐姐直的很，不要這麽說我們汐之。”
“沈沐夏顏值是好吃，但是老綁定汐之消費人家的流量也不太好吧……”
“樓上的真不懂假不懂？沈沐夏和展汐之是同一家公司的好嘛？展汐之捧她很正常。”
“樓上才是真不懂吧, 時光傳媒官方從沒說過沈沐夏是她們旗下的藝人。”
“董朔就是吃準了這操作會火啊，希望到時候展汐之和沈沐夏不要搞得太過。”
“樓上+1，名義上是情侶檔，那是拍戲需要，錄節目還是不要搞得太暧昧，專註於美食吧。”
“……你們樓上真是事兒多，情侶檔出演不搞暧昧看啥啊？我們看的就是暧昧撒糖。”
“就是啊，董朔就是要利用她們的CP感炒作啊，反正我很吃，我現在超級希望她們撒糖。”
“你們不愛看別看，別毀了節目，我現在TM就等著兩個小姐姐一起養眼呢。”
“你們真是不會享受，我都想好了，節目一開播，我吃霍南CP的糖，吃沈沐夏的顏，吃展汐之的身材，再配上炸雞和啤酒，這個夏天我要爽翻了。”
“樓上好像皇上寵幸怎麽肥四？哈哈。”
“TXL什麽的太辣眼睛，我估計劇組也不會允許她們太放得開，畢竟現在方方面面卡的嚴。”
“你們可真有意思啊，我家汐之只是工作需要捧沈沐夏，哪裏說過跟她真搞了，一個個鹹吃蘿蔔淡操心。”
“我不管，沈沐夏辣麽好看，做什麽我都接受！我願意為她彎成蚊香！”
“我太開心了哈哈哈，她們錄制節目就在我這裏，我要去吃飯，天天去！”
“我等節目敲定時間就買票，店裏每道菜我都不放過！從早吃到晚！”
“我的媽耶，我預感這兩家店都TM要排隊，我有點慌啊！”
……
別管說什麽，《今古食色》火是肯定的，還沒開始錄制開拍，熱度就趕超了《龍鳳劫》和《舌尖上的學霸》。
確定了上節目，展汐之也得重視起沈沐夏的綜藝感培養了，“從今天開始，你開始看綜藝，我給你推薦幾部不錯的，你好好學學。”
沈沐夏每天除了拍戲，到哪都捧著個平板看綜藝，不分晝夜啃了一周，做夢都是綜藝。
“汐之……”沈沐夏敲開展汐之的門，眼睛紅彤彤的，展汐之納悶，“你眼睛怎麽了？”
“好像看平板看得太多了。”沈沐夏低頭揉揉眼睛，說得可憐巴巴，“還有兩部沒看完，我可以出去走走看看綠色嗎？”
“……”說得這可憐勁兒的，展汐之合上電腦，“走吧，我也出去走走。”展汐之比沈沐夏更累，她是沒看綜藝，但是已經和董朔在溝通細節，她自己也在想，怎麽增加沈沐夏的曝光率。
第一次帶新人拍綜藝，展汐之其實心裏有不安，綜藝不像是電視劇。
電視劇都是指定的，在框架裏演出，沈沐夏的行為都是可控的。
到了綜藝，都是現場錄制，經過剪輯之後播放。
沈沐夏的性子，展汐之不敢說自己都摸透了，她看著淡漠寡言，但心思很重。
即便是謝天謝地桀驁的小野獸可控，展汐之還要擔心出鏡的問題，南絮的小心思可不少，之前因為《龍鳳劫》試鏡的事鬧了不愉快，這次一起拍節目，她得在不驚動沈沐夏的情況下留意才行。
“等《龍鳳劫》拍完，咱們馬上就得進組拍《今古食色》。”展汐之從董朔那裏得知，粉絲們現在的熱情是最高漲的，所以要趕著現在這個時間段盡早錄制，並開始播出，“要不然，等全部錄完了，就不好調整了，而且也會錯過熱點的時期。”綜藝節目需要時刻緊抓當下的熱點才會火，董朔也打算這次看著觀眾們的反應去設計多套互動關卡，將決定權交給觀眾，有所期待的觀眾才會更加願意收看節目。
沈沐夏的反應不大，就像是她對於節目的大火沒有預期一樣，展汐之說什麽她也不吭聲，偶爾會嗯幾聲。
“我時常覺得你對娛樂圈並沒有那麽感興趣，為什麽非要進娛樂圈呢？”展汐之的滿腔熱血得不到回應，偶爾也會灰心，她鬥志昂揚有何用啊？展汐之質疑：“對於即將最火的綜藝，你一點都不開心。”展汐之甚至覺得那晚沈沐夏驚喜的歡呼或許是另有他事。
“我感興趣啊。”沈沐夏低頭認真翻找衣服，“只是現在沒有做出成績，我開心會讓人家覺得沒長心，而且也確實沒什麽值得開心的。”唯一開心的是能和展汐之以情侶名義去拍節目，問題是還不能表現出來。
“在我面前，你開心就開心，不開心就不開心，不需要藏著。”展汐之還是希望沈沐夏能像一個正常的18歲的大孩子，會開心地大叫，會難過地大哭，“過早的成熟也好，假裝成熟也好，都沒有太大的意義，當下的每天都不可覆制，現在真實地活著，以後才不會後悔。”
真實？娛樂圈允許真實嗎？沈沐夏沒做聲，她若真實地表達愛意，展汐之會怎麽樣？她不知道。
不過，展汐之說得也沒錯，可以藏起自己，但偶爾也可以釋放真實的自己，沈沐夏拎起自己的畫板，笑著問：“那我今天可以玩滑板嗎？”
“……”展汐之無奈地吐槽，“讓你真實，你就想到這個，除了滑板，是不是還想喝可樂？”
“恩恩。”沈沐夏點頭，“可以嗎？”
“你的愛心到現在只有3顆。”
“你都不給我愛心，10顆太難了。”沈沐夏低頭，難過的小表情讓展汐之心軟，“好了，今天特例，看在你之前那麽乖的份上，都可以。”
沈沐夏太久沒玩了，一出去就一陣風一樣地刮走，展汐之兩條腿，哪裏跟得上滑板的速度。
眼見著有車子突然開過來，展汐之嚇了一跳，勒令沈沐夏只能在自己附近玩，“咱們還是去園區裏面吧。”外面不確定因素太多，展汐之看得心慌。
沈沐夏乖乖跟著展汐之回到園區裏，在臺階和扶手欄桿上滑行，展汐之每次看都膽戰心驚，沈沐夏都是動作流暢，“你玩了很久嗎？”
“我從小就玩啊。”沈沐夏化身風一樣的女子，在園區裏圍著展汐之兜繞。
次數多了，展汐之也就不擔心了，如沈沐夏所說，老司機了。
“給我玩玩。”展汐之看的興起，自己站上去一滑發現難度太大。
“我扶著你。”沈沐夏擡手，展汐之抓著她的手臂還搖搖晃晃，沈沐夏靠近，“你摟著我。”
展汐之擡手勾著沈沐夏的脖子向前滑行，身子歪歪扭扭，她不得不承認，她老了，玩不得這些年輕人的玩意了。
距離很近，沈沐夏怕摔倒她，幾乎整個人抱住她。
溫暖的肌膚接觸，讓展汐之有些分神，腳下沒註意，滑板一路跑偏沖進花叢裏。
展汐之手忙腳亂，怕摔著沈沐夏想要推開她。
沈沐夏被推得一個趔趄，也沒放開展汐之，怕摔到她自己先躺下去，完美充當人肉墊子。
展汐之倒是沒事，沈沐夏的臉被擦紅，嘴巴被樹枝劃破，平日裏粉嫩嫩的小嘴兒變成烈焰紅唇。
“趕緊回去，我給你處理下。”展汐之後悔，一大把年紀玩什麽滑板啊。
沈沐夏嘴巴的血流不停，展汐之要擦她還不讓，“痛~”沈沐夏往後躲，“我自己弄就行。”
“沈沐夏，你乖一點。”展汐之將人壓在墻上不準她動，“我給你吹吹，疼痛會少一點。”
展汐之湊近，嘟嘴兒邊吹邊擦，沈沐夏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太快。
距離很近，好幾次沈沐夏有種錯覺，展汐之似乎就要親上來了。
展汐之吹得沈沐夏口幹舌燥，心中欲念作祟，沈沐夏開始掙紮想拉開距離。
展汐之皺眉，因為心疼而語氣兇巴巴：“你乖一點，別動。”
沈沐夏躲不開別過頭，顫聲道：“很痛啊~”
展汐之聽著小顫音，真以為是疼的，“我會輕一點的~”
展汐之嘟著小嘴兒小嘴輕輕吹了幾口氣拉開距離，才看見沈沐夏的小臉紅撲撲，對上水光瀲灩的雙眸，展汐之詫異道：“你……唔~”沈沐夏突然吻上來。
章節目錄 失控
“啊啊啊~”沈沐夏兩只小耳朵都被擰, 疼得她低頭討饒，“我再也不敢惹。”
展汐之抿唇, 恨恨地使勁兒擰了一把後, 嗔怒道：“轉過去罰站, 待會做自我檢討。”
沈沐夏立刻乖乖轉過身，雙手捏著耳垂, 面對墻壁站著，嘴巴上的餘痛被躁動的神經沖散。
展汐之去了洗手間, 關上門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臉頰上的紅潤全面爆發，已經爬到眼角和眉梢。
展汐之撫著心口，心跳仍然很快, 她不知道待會沈沐夏會怎麽檢討, 但她必須有自己的態度。
放之任之，後果或許是失控的，展汐之不喜歡失控的感覺。
沈沐夏紋絲不動站著，聽見了水流聲從洗手間裏傳出來, 她咬咬唇，唇瓣作疼，但心底還是癢的。
待會還要做自我檢討……沈沐夏皺眉，要怎麽解釋？
可以直接告白嗎？答案當然是不可以的。
說一時情難自控？那和表白也沒什麽差別。
啊啊啊，沈沐夏頭一次覺得檢討太難了，以往在家裏被媽媽懲罰，媽媽只需要她說：我知道錯了, 我以後不會了。
多年都用著檢討模板，現在突然要原創，沈沐夏不會了。
展汐之平覆了情緒，臉頰的紅消散，她才推門出來。
“過來。”展汐之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膀，頗為威嚴，讓沈沐夏想起了嚴厲的媽媽和威嚴的長官。
沈沐夏低頭站在展汐之面前，雙手仍然是捏著耳朵，展汐之眸光揚起，就能看見她微微嘟著的嘴巴，大概是在不服氣吧？
“開始吧。”展汐之頓了頓，“自我檢討。”
“我錯了。”
“錯哪了？”
沈沐夏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裏了，她都一再避開，說了不要，展汐之非要離那麽近招惹她。
當然，這話說出來，肯定是錯上加錯，沈沐夏只能挫敗地說：“我不該強穩你。”
就那麽直白地說出那兩個字，展汐之都替她害臊，怎麽好意思說出來的啊？
因為沈沐夏的過於直白，展汐之一時沒了思緒，不知道要怎麽接下去了。
“我以後不會強穩你了。”沈沐夏三句話就檢討完了，展汐之聽完都要氣笑了。
沈氏自我檢討法非常簡單易操作。
第一步，不管心底怎麽想，態度要端正：我錯了。
第二步，為了表明自己確實知錯了，要說明做了什麽錯事：我不該強穩你。
第三步，不管心底多麽不服氣，嘴上要服軟，態度要鮮明：我以後不會強穩你了。
展汐之最想知道的，沈沐夏沒說，比如說：為什麽強穩？
其實，有些話，不必說，心底大概也能猜得到，過來人看小孩子，心思很通透，更何況是一個不曾掩飾，或者根本沒想過要掩飾的小崽子。
“沈沐夏，我最後再說一次。”展汐之像是壓制著極大的不耐煩，“現在，你應該以工作為主，而且你不能在協議期間談戀愛，時光傳媒對於這方面管理的很嚴格。”
展汐之是因為時光傳媒才拒絕她嗎？沈沐夏分了神地想，如果離開時光傳媒呢？
“而且……”展汐之頓了頓，半晌緩緩說：“我希望你對我們之間的定位，有一個清楚的認識，我只是帶你出道捧紅你，”展汐之抿唇，微微點頭，像是在做一種自我肯定，“就是僅此而已。”
沈沐夏的心瞬間涼了，僅此……而已。
沈沐夏捏著耳垂的雙手用力，耳朵已經麻掉，感覺不到疼痛了。
沈沐夏頭埋得更低，她用力咬唇，鮮明的刺痛感讓她清醒，眼眶和鼻尖發酸，心口痙攣一般的疼。
展汐之其實都知道吧？她那麽聰明呢。
長官說過，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歡的人，千萬不要因為一廂情願的喜歡而去糾纏。
愛情，孤掌難鳴，你可以堅持，但不要糾纏，更不要無賴。
如果對方一再婉拒，她必定是考慮了你的感受，你要學會尊重對方，而不是放任自己的欲望。
愛情裏，其實是要講究“門當戶對”，這不是單純說物質上的財富，更多是思想世界上的共鳴。
“沐夏，你要做一個勇敢的姑娘，敢愛敢愛有擔當，要學會主動。”夏夜，15歲的沈沐夏在陽臺上吹風，沈青訸回想起最初的沈絳年，跟沈沐夏說：“主動，不單單是主動進攻，也包括主動後退。”
“喜歡一個人還要主動後退？”沈沐夏不理解，她想要的，她就想竭盡全力。
“有時候後退，不一定就會失去。”沈青訸擡手拍拍沈沐夏的肩膀，淡聲道：“真愛不是無敵的，錯誤時間對的人如果強求只會傷害彼此，不如退一步，等待更好的時機。”
沈沐夏還是有一絲茫然，墨色眸子望著夜空，沈青訸擡手勾著她的肩膀將人攬進懷裏，“當你的一切不足以支撐你的愛情，就會力不從心，就像你現在早戀，我和你媽媽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你們所謂的愛，”沈青訸揉揉沈沐夏的腦袋，“可以選擇愛的前提是，你足夠強大，無論是面對父母，還是面對你的愛人，畢竟你不想任何人欺負你愛的人，不是嗎？”
沈沐夏認真地思考了幾秒，“恩，愛一個人就要給一個人最好的，要能夠保護對方，我要努力賺錢，我要超過你和媽媽。”
現在的她，不配談愛。
沈沐夏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隱去，抿抿唇，說：“恩，我知道了，之前的事很抱歉。”沈沐夏深深地鞠躬，“對不起。”淚水受到重力吸引就要墜落，沈沐夏連眼睛都不敢眨，“我先回去了。”
沈沐夏轉身，大步離開。
18歲的情竇初開並不美好，伴隨著疼痛和淚水。
即便我懂得所有的道理，我的喜歡是真的，我的心疼也是真的。
展汐之坐在座位上久久未動，筆挺的目光望著前方，安靜幾乎吞噬了一切，只剩下她的心跳聲。
沈沐夏的反應應該是她所期望的，但為什麽會如此難過和不甘？
只是一次拒絕，沈沐夏就放棄了，或許年輕人的愛情就是這樣，來時狂野如潮，褪去時只剩下濕漉漉的痕跡，那是她的淚水。
展汐之拭去眼角的淚水，她輕輕呼口氣，內心裏安慰自己：展汐之，做得好。
18歲和29歲，差的不僅僅是11歲的年齡差，她們之間，隔著萬水千山，不需要別人阻攔就會走散的。
扼殺了沈沐夏的愛情萌芽，最疼的人應該是沈沐夏，可她的痛似乎不比沈沐夏少一分呢。
浴室裏，溫暖的水流洗去塵埃，也洗去了故作堅強的冰冷鎧甲，展汐之的淚水成串滾落。
對不起啊，沈沐夏。
如果不是現在的你和我，如果是18歲的我和你，我絕不會推開你。
相遇的第一天，我會瘋狂地暗示你，我喜歡你；我會費盡心思，用盡一切來得到你。
可人生哪有如果呢？人生正因為充滿了遺憾和缺失，圓滿和完美才顯得那麽的難能可貴。
沈沐夏是哭著走出展汐之的房間的，她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房裏太壓抑了。
沈沐夏一路出去，去了那片綠草地，廣闊幽深的天空下，她顯得那麽渺小。
沈沐夏的淚水傾瀉而下，就哭一次，為展汐之，不，為死去的愛情幼苗哭一次。
媽媽總說，風雨總會過去，陽光總會來臨，一切都會過去的。
沈沐夏翌日醒來，眼睛有點疼，一切是會過去，但是伴隨著疼痛，還有無法痊愈的傷疤。
清晨，林蕭來送早餐，碰見了大汗淋淋的沈沐夏，“你運動去啦？”
“恩。”沈沐夏剛要進去，林蕭叫住她，“沐夏，那你把早餐拎上去吧，你和汐之一人一份。”
“……”沈沐夏沒做聲，她現在有點抗拒見到展汐之。
林蕭低頭將兩個手拎袋分開，“你眼睛怎麽了，那麽紅。”沈沐夏沒回應，林蕭晃了晃右手，“這個是你的，裏面有一份蛋炒飯，汐之專門讓我去酒店給你買的，你趁熱吃。”
林蕭抖了抖左手，“這個是……”林蕭還沒說完，沈沐夏奪過她左手的早餐，“林姐，以後不用給我買早餐，我會自己做，不做的話我會自己買。”
林蕭詫異，沈沐夏微笑，“謝謝啦。”
“還有鑰匙。”林蕭叫住沈沐夏，塞到她兜裏，“一起給汐之。”
沈沐夏拎著早餐上樓了，林蕭撓頭，感覺哪裏不太對。
沈沐夏站在展汐之門口，深呼吸後幾次無聲地演練，怎麽笑都不對。
沈沐夏翻出手機，裏面自帶鏡子，齜牙咧嘴笑了半天，臉都僵了。
唉，沈沐夏輕輕嘆口氣，算了，就不要笑了。
要不然把手拎袋掛門上？沈沐夏湊近，剛要掛上去，門突然開了。
沈沐夏臉僵了僵，立刻低頭遞過去，“這是林姐買給你的早餐。”
展汐之沒接，反問：“你的呢？”聲音裏的沙啞讓沈沐夏心口作疼，她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
“我待會自己做。”沈沐夏伸手往前遞了遞，展汐之閃身，“送進去。”
沈沐夏咬咬唇，低頭送進去，就像是故地重游，昨晚的一幕幕浮上心頭，沈沐夏心口堵得慌。
沈沐夏放下手拎袋，疾步出去，經過門口時，怕撞到展汐之，她側身蹭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展汐之預料到了沈沐夏的躲避，像極了當時的自己，所以，被自己喜歡的人躲避，心是真的會疼的吧？
展汐之關上門望著墻上的可視電視出神，逃一般離開的沈沐夏又出現在門口，展汐之就像是剛才一樣看著她。
沈沐夏幾次擡起手要敲門，最後都垂下手臂，沈沐夏雙手握著拳，微微揚起頭時，展汐之看見她紅紅的眼眶。
沈沐夏就一直微微揚頭，她似乎在倒空淚水，但淚水滿溢還是滑下來。
展汐之抿唇，淚水已經模糊到讓她看不清沈沐夏的臉。
展汐之，承認吧，你對沈沐夏就是動心了。
明知道是一條方向不明布滿荊棘的路，還要走下去嗎？展汐之靠著墻壁，身下滑下去，淚水傾瀉而下。
章節目錄 抽煙
沈沐夏最終沒有敲開展汐之的房門, 沒多久，展汐之收到沈沐夏的信息：汐之, 林姐給我一把鑰匙, 讓我轉交你, 我放到桌上忘記給你了。我早上有事自己打車去了片場，就不坐你的車了, 謝謝。
展汐之出門前，自己補妝, 眼睛的紅還是掩不住。
沈沐夏的房間收拾得很幹凈, 桌上安靜地躺著一把鑰匙，那是小孩子猶豫徘徊之後的選擇，她沒有主動交到自己手裏。
呵, 躲著她會開心嗎？那就躲著吧, 展汐之拿起鑰匙走了。
《龍鳳劫》拍攝已經接近尾聲，展汐之和沈沐夏的默契比剛拍時好很多，不難的片段，都是一條過。
“今天幾號了？”孫導坐在監視器前瞇著眼, 忙碌太久已經忘記日期了。
“今天15號。”李副導在旁邊接話，“我感覺能按照預期的時間完成。”
“恩。”孫導翻看臺本，“20號應該差不多。”
沈沐夏坐在旁邊聽得很清楚，20號，展汐之的生日。
還要給她慶祝生日嗎？沈沐夏翻著劇本一直在走神。
“想什麽呢？”沈沐夏的腦袋被輕輕敲了一下，蘇洛爾笑得燦爛，“想心上人呢啊？劇本都拿反了。”
沈沐夏慌忙間反過來拿, 臉有點紅，蘇洛爾笑得更放肆，使勁兒揉了一把沈沐夏的腦袋，“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沈沐夏低頭一看，重新拿好的劇本才是反的，蘇洛爾在逗她，沈沐夏皺眉，不聲不響地拿正劇本。
“沐夏啊。”孫導手裏夾著一根煙，“你跟我來，我跟你說點事。”
劇組來來往往的人跟孫導打招呼，也朝著一旁的沈沐夏笑了笑，沈沐夏都是微笑著回禮。
兩人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孫導翻出打火機打了幾次火兒，說：“咱們劇組20號能殺青，別說我沒告訴你重要信息，展汐之生日也是20號。”孫導擡眼掃了兩眼沈沐夏白凈的小臉，笑著說：“你自己琢磨琢磨，怎麽感謝下展汐之，拍戲期間她沒少幫你。”
沈沐夏低頭，恩，看來還是要好好感謝展汐之，只送禮物太單薄，還是按照原計劃執行，一碼是一碼。
“我聽說你只是名義上簽了時光傳媒，真有這事嗎？”孫導望著由遠及近的展汐之，他擡手揮了揮。
沈沐夏回頭望了一瞬，來不及目光交錯她立刻收回視線避開。展汐之瞇了瞇眼眸，孫導單獨叫沈沐夏聊什麽？
展汐之不是第一次和孫導打交道，實事求是來說，孫導對新人沈沐夏很不錯，大家都能感覺到，也有人不少偷偷議論，言辭間透著羨慕。展汐之猜想過，大概是因為沈沐夏年紀最小，大家一般也都讓著她。
“如果真有這事，自己長點心。”孫導壓低聲音，“展汐之是時光傳媒的高層，你和她處好了簽約應該沒問題，蘇洛爾是光華傳媒，也是管理層，你也別得罪她，娛樂圈裏就這樣，私下撕破臉，面上都和和氣氣的。”孫導頓了頓，“簽不了時光傳媒，光華傳媒也不錯的。”
沈沐夏點點頭，“謝謝孫導。”
“謝啥。”孫導笑了，“我是看你這個小孩頂不錯，演技有很大提升空間，以後會是塊好料，你自己好好努力。”
沈沐夏再次道謝，頭一次有人說她的演技，而不是說她的外貌，孫導揚揚下巴，“回去吧，我抽根煙。”
孫導點了一根煙，沈沐夏盯著她的煙出神，孫導笑道，“怎麽的，你會抽？”
“恩。”
“真會？”孫導不太相信。
“真的？”孫導遞過去一根，沈沐笙伸手要接，孫導笑出聲，長輩的語氣嗔道，“你可拉倒，小孩伢子，抽什麽煙。”
“就抽兩口可以不？”沈沐夏比起兩個手指頭，有點稚氣。
孫導琢磨過味兒來，“剛才蘇洛爾逗你，說明你在走神，現在又要煙抽，是不是有事？”孫導翻兜，“我看你和展汐之每天都一起來，今天單獨行動，吵架了？”孫導觀察很細致，沈沐夏撓撓頭，低頭說：“沒，是我自己有點事。”
“啥事？”孫導抽出一根煙遞過去，“你倒是坦率，頭一次有小姑娘管我要煙，你還想借煙消愁怎麽的？”
沈沐夏指間夾著煙，孫導幫她點上，“就兩口，跟我說說到底什麽事，抽煙畢竟解決不了問題。”
沈沐夏深深地吸了一口，嗆到咳嗽眼淚流出來，孫導一把抽出她手裏的煙，嗔道：“你個小崽子根本不會抽吧？”
“以前會的，好久沒抽了。”沈沐夏揉揉嗆出來的眼淚，孫導瞪眼睛，“你才18，未成年就抽煙，讓家裏知道不揍你。”孫導揚手，跟攆自家孩子似的，“去去去，回片場，有事就解決，要是影響了演戲，看我不收拾你。”
沈沐夏只得回去，到了門口遇見林蕭，沈沐夏剛要問好，林蕭上前抓住沈沐夏的手告密，“汐之看見你抽煙了！啊啊啊，你怎麽能抽煙啊！”
沈沐夏心尖疼，不滿道：“我是一個成年人，怎麽就不能抽煙了？”
林蕭現在基本可以篤定，這兩人肯定是吵架了，而且是很厲害那種，難怪一早上汐之都面無表情的。
“你別頂嘴好不好，汐之也為了你好，你現在別做人設崩塌的事啊，馬上就要進組拍綜藝，你這樣會讓汐之的心血全部白費的。”林蕭心急地拉著沈沐夏的腕子，“聽見沒啊？”
“聽見了。”
“再者你真要實在忍不住，別在家裏抽，也別在汐之面前抽，她嗓子受不了，受不了煙味。”
“恩。”
“你還恩？”林蕭握緊沈沐夏的手，“你可千萬別被媒體拍到，那到時全國人民都知道你會抽煙，你就慘了。”
恩……全國人民包括她的兩個媽媽，一個姐姐，還有姥姥和姥爺，確實不能拍到，“我知道了。”
林蕭晃了晃沈沐夏的手，“汐之過來了，汐之過來了，你態度好點。”
林蕭交代完就跑了，沈沐夏站在原地，展汐之已經到了跟前，沈沐夏低下頭，等著展汐之的教訓。
展汐之卻只是與她擦身而過，接通了手機，“餵。”展汐之就那麽走過去了，沈沐夏心口作疼，她都不管自己了嗎？
沈沐夏耷拉著腦袋回到片場，一再地調整自己，待會不能影響拍戲。
劇情很應景，今天拍的是鳳卿丞在面對失憶不愛自己的龍卿闕面前心灰意冷只求一死，龍卿闕傷心吐血最終答應帶著鳳卿丞踏上西藏死亡之旅。
孫導喊開始，沈沐夏才有勇氣和機會正視展汐之，那雙眸子帶著紅血絲，似乎休息的不夠好。
想起昨晚的事，沈沐夏仍是難過，就著劇情，沈沐夏飾演的龍卿闕哭得一塌糊塗。
過於真實的淚水，讓孫導都有些動容，直讚淚水真實，畫面感很好。
只有當事人知道，淚水背後的情緒源自於什麽，沈沐夏補妝時，淚水還有些止不住。
沈沐夏的化妝師KK偷偷地說：“你這小孩，演得也太用力了。”沈沐夏哭著笑了，她哭得很痛快，心裏的難過好像少了很多。
一整天都是激烈的戲，沈沐夏拍的很累，晚上結束，林蕭載著她們回家。
沈沐夏坐在後座，頭偏著，似乎睡著了。
展汐之靠著椅背，也是身心疲憊，一閉眼都是沈沐夏哭泣的樣子，畫面切換到沈沐夏抽煙的樣子，展汐之皺眉。
沈沐夏抽煙的動作更能透露出她性子裏的狂野和不羈，修長的手指夾著煙，背部挺直，頭微微揚著，看上去高傲的不可一世。
孫導怎麽能給她煙抽？展汐之眉頭越皺越緊，該管的還是得管是不是？
沈沐夏可以任性，但她不能放任，只是昨天剛剛吵完，展汐之不想鬧得更僵，等過兩天挑個溫和的時機再說吧。
到了家門口，沈沐夏提前下車了，“汐之，我這幾天晚上都有事，不做飯了，林姐麻煩你給汐之買飯吃吧。”沈沐夏禮貌地說完就走了。
林蕭瞅瞅副駕駛的展汐之，展汐之頭也沒擡，“晚飯不用你管，你愛幹嘛就幹嘛。”展汐之下了車，回家了。
那麽想和我劃清界限，別讓我帶你啊？展汐之心口發悶，勾起一絲笑，透著苦澀。
章節目錄 最後一次
接下來的日子, 兩個人像是鬧別扭的小孩子。劇組裏和和氣氣，實則貌合神離。
展汐之年長, 經歷也多, 比沈沐夏更能控制情緒, 外人面前她看起來和平常無異。
沈沐夏就不行了，終究是小了點, 她也想拿捏好情緒，但尺度掌握不好, 大家都覺得她最近怪怪的,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
時間不緊不慢，還是走到了7月20日。
淩晨一過，展汐之收到了時筠斐的微信和紅包：小兔子, 生日快樂。
展汐之失神地望著屏幕, 時筠斐：期待嗎？我給你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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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汐之又在之前的綠草地找到了沈沐夏，這次，她沒有走近，坐在綠蔭下望著不遠處躺在草地上的人。
展汐之：你參加美食節目的錄制已經確定了。
沈沐夏：恩。
沈沐夏似乎沒有多開心，展汐之：我和你一起。
沈沐夏半晌回覆，透著驚訝：真的？
展汐之：恩，以情侶的身份參加。
這次展汐之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沈沐夏回覆，倒是聽見了傳來的叫聲，“啊啊啊！”透著欣喜和開心。
不遠處草地上的人在打滾兒，展汐之勾起唇角，心裏有一絲滿足感。
章節目錄 吻
董朔玩了一票大的, 把兩部劇的主角和重要配角都請來了。
《今古食色》美食節目還沒開播就已經“走露”風聲，粉絲們一看強大陣容都驚呆了。
今古食色裏的“今”, 由《舌尖上的學霸》主演霍劍修和南絮領銜, 而“古”由《龍鳳劫》裏的展汐之和沈沐夏擔綱。
董朔接受采訪時, 大致說了自己的節目設想，她希望通過《今古食色》能追溯中國美食的發展之路, 從古到今，美食文化的傳承是歷史長河中不可小覷的存在, 而《今古食色》在節目形式會采取一古一今兩條路線並行, 現代由霍劍修和南絮引領，古代由展汐之和沈沐夏回溯，“我們會開兩家店, 會設置不同關卡, 贏者有獎，越往後獎品越大，參與的粉絲也有獎勵。”
最讓粉絲們期待的是，兩對CP仍是情侶檔, 有人期待，自然就有人吐槽。
有網友不嫌事兒大，直說這是異性戀和同性戀PK。
這話題甚至上了熱搜的尾巴，粉絲們議論紛紛。
“都是節目效果，沒必要較真吧？拿性取向說事太過分了。”
“影後小姐姐直的很，不要這麽說我們汐之。”
“沈沐夏顏值是好吃，但是老綁定汐之消費人家的流量也不太好吧……”
“樓上的真不懂假不懂？沈沐夏和展汐之是同一家公司的好嘛？展汐之捧她很正常。”
“樓上才是真不懂吧, 時光傳媒官方從沒說過沈沐夏是她們旗下的藝人。”
“董朔就是吃準了這操作會火啊，希望到時候展汐之和沈沐夏不要搞得太過。”
“樓上+1，名義上是情侶檔，那是拍戲需要，錄節目還是不要搞得太暧昧，專註於美食吧。”
“……你們樓上真是事兒多，情侶檔出演不搞暧昧看啥啊？我們看的就是暧昧撒糖。”
“就是啊，董朔就是要利用她們的CP感炒作啊，反正我很吃，我現在超級希望她們撒糖。”
“你們不愛看別看，別毀了節目，我現在TM就等著兩個小姐姐一起養眼呢。”
“你們真是不會享受，我都想好了，節目一開播，我吃霍南CP的糖，吃沈沐夏的顏，吃展汐之的身材，再配上炸雞和啤酒，這個夏天我要爽翻了。”
“樓上好像皇上寵幸怎麽肥四？哈哈。”
“TXL什麽的太辣眼睛，我估計劇組也不會允許她們太放得開，畢竟現在方方面面卡的嚴。”
“你們可真有意思啊，我家汐之只是工作需要捧沈沐夏，哪裏說過跟她真搞了，一個個鹹吃蘿蔔淡操心。”
“我不管，沈沐夏辣麽好看，做什麽我都接受！我願意為她彎成蚊香！”
“我太開心了哈哈哈，她們錄制節目就在我這裏，我要去吃飯，天天去！”
“我等節目敲定時間就買票，店裏每道菜我都不放過！從早吃到晚！”
“我的媽耶，我預感這兩家店都TM要排隊，我有點慌啊！”
……
別管說什麽，《今古食色》火是肯定的，還沒開始錄制開拍，熱度就趕超了《龍鳳劫》和《舌尖上的學霸》。
確定了上節目，展汐之也得重視起沈沐夏的綜藝感培養了，“從今天開始，你開始看綜藝，我給你推薦幾部不錯的，你好好學學。”
沈沐夏每天除了拍戲，到哪都捧著個平板看綜藝，不分晝夜啃了一周，做夢都是綜藝。
“汐之……”沈沐夏敲開展汐之的門，眼睛紅彤彤的，展汐之納悶，“你眼睛怎麽了？”
“好像看平板看得太多了。”沈沐夏低頭揉揉眼睛，說得可憐巴巴，“還有兩部沒看完，我可以出去走走看看綠色嗎？”
“……”說得這可憐勁兒的，展汐之合上電腦，“走吧，我也出去走走。”展汐之比沈沐夏更累，她是沒看綜藝，但是已經和董朔在溝通細節，她自己也在想，怎麽增加沈沐夏的曝光率。
第一次帶新人拍綜藝，展汐之其實心裏有不安，綜藝不像是電視劇。
電視劇都是指定的，在框架裏演出，沈沐夏的行為都是可控的。
到了綜藝，都是現場錄制，經過剪輯之後播放。
沈沐夏的性子，展汐之不敢說自己都摸透了，她看著淡漠寡言，但心思很重。
即便是謝天謝地桀驁的小野獸可控，展汐之還要擔心出鏡的問題，南絮的小心思可不少，之前因為《龍鳳劫》試鏡的事鬧了不愉快，這次一起拍節目，她得在不驚動沈沐夏的情況下留意才行。
“等《龍鳳劫》拍完，咱們馬上就得進組拍《今古食色》。”展汐之從董朔那裏得知，粉絲們現在的熱情是最高漲的，所以要趕著現在這個時間段盡早錄制，並開始播出，“要不然，等全部錄完了，就不好調整了，而且也會錯過熱點的時期。”綜藝節目需要時刻緊抓當下的熱點才會火，董朔也打算這次看著觀眾們的反應去設計多套互動關卡，將決定權交給觀眾，有所期待的觀眾才會更加願意收看節目。
沈沐夏的反應不大，就像是她對於節目的大火沒有預期一樣，展汐之說什麽她也不吭聲，偶爾會嗯幾聲。
“我時常覺得你對娛樂圈並沒有那麽感興趣，為什麽非要進娛樂圈呢？”展汐之的滿腔熱血得不到回應，偶爾也會灰心，她鬥志昂揚有何用啊？展汐之質疑：“對於即將最火的綜藝，你一點都不開心。”展汐之甚至覺得那晚沈沐夏驚喜的歡呼或許是另有他事。
“我感興趣啊。”沈沐夏低頭認真翻找衣服，“只是現在沒有做出成績，我開心會讓人家覺得沒長心，而且也確實沒什麽值得開心的。”唯一開心的是能和展汐之以情侶名義去拍節目，問題是還不能表現出來。
“在我面前，你開心就開心，不開心就不開心，不需要藏著。”展汐之還是希望沈沐夏能像一個正常的18歲的大孩子，會開心地大叫，會難過地大哭，“過早的成熟也好，假裝成熟也好，都沒有太大的意義，當下的每天都不可覆制，現在真實地活著，以後才不會後悔。”
真實？娛樂圈允許真實嗎？沈沐夏沒做聲，她若真實地表達愛意，展汐之會怎麽樣？她不知道。
不過，展汐之說得也沒錯，可以藏起自己，但偶爾也可以釋放真實的自己，沈沐夏拎起自己的畫板，笑著問：“那我今天可以玩滑板嗎？”
“……”展汐之無奈地吐槽，“讓你真實，你就想到這個，除了滑板，是不是還想喝可樂？”
“恩恩。”沈沐夏點頭，“可以嗎？”
“你的愛心到現在只有3顆。”
“你都不給我愛心，10顆太難了。”沈沐夏低頭，難過的小表情讓展汐之心軟，“好了，今天特例，看在你之前那麽乖的份上，都可以。”
沈沐夏太久沒玩了，一出去就一陣風一樣地刮走，展汐之兩條腿，哪裏跟得上滑板的速度。
眼見著有車子突然開過來，展汐之嚇了一跳，勒令沈沐夏只能在自己附近玩，“咱們還是去園區裏面吧。”外面不確定因素太多，展汐之看得心慌。
沈沐夏乖乖跟著展汐之回到園區裏，在臺階和扶手欄桿上滑行，展汐之每次看都膽戰心驚，沈沐夏都是動作流暢，“你玩了很久嗎？”
“我從小就玩啊。”沈沐夏化身風一樣的女子，在園區裏圍著展汐之兜繞。
次數多了，展汐之也就不擔心了，如沈沐夏所說，老司機了。
“給我玩玩。”展汐之看的興起，自己站上去一滑發現難度太大。
“我扶著你。”沈沐夏擡手，展汐之抓著她的手臂還搖搖晃晃，沈沐夏靠近，“你摟著我。”
展汐之擡手勾著沈沐夏的脖子向前滑行，身子歪歪扭扭，她不得不承認，她老了，玩不得這些年輕人的玩意了。
距離很近，沈沐夏怕摔倒她，幾乎整個人抱住她。
溫暖的肌膚接觸，讓展汐之有些分神，腳下沒註意，滑板一路跑偏沖進花叢裏。
展汐之手忙腳亂，怕摔著沈沐夏想要推開她。
沈沐夏被推得一個趔趄，也沒放開展汐之，怕摔到她自己先躺下去，完美充當人肉墊子。
展汐之倒是沒事，沈沐夏的臉被擦紅，嘴巴被樹枝劃破，平日裏粉嫩嫩的小嘴兒變成烈焰紅唇。
“趕緊回去，我給你處理下。”展汐之後悔，一大把年紀玩什麽滑板啊。
沈沐夏嘴巴的血流不停，展汐之要擦她還不讓，“痛~”沈沐夏往後躲，“我自己弄就行。”
“沈沐夏，你乖一點。”展汐之將人壓在墻上不準她動，“我給你吹吹，疼痛會少一點。”
展汐之湊近，嘟嘴兒邊吹邊擦，沈沐夏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太快。
距離很近，好幾次沈沐夏有種錯覺，展汐之似乎就要親上來了。
展汐之吹得沈沐夏口幹舌燥，心中欲念作祟，沈沐夏開始掙紮想拉開距離。
展汐之皺眉，因為心疼而語氣兇巴巴：“你乖一點，別動。”
沈沐夏躲不開別過頭，顫聲道：“很痛啊~”
展汐之聽著小顫音，真以為是疼的，“我會輕一點的~”
展汐之嘟著小嘴兒小嘴輕輕吹了幾口氣拉開距離，才看見沈沐夏的小臉紅撲撲，對上水光瀲灩的雙眸，展汐之詫異道：“你……唔~”沈沐夏突然吻上來。
章節目錄 失控
“啊啊啊~”沈沐夏兩只小耳朵都被擰, 疼得她低頭討饒，“我再也不敢惹。”
展汐之抿唇, 恨恨地使勁兒擰了一把後, 嗔怒道：“轉過去罰站, 待會做自我檢討。”
沈沐夏立刻乖乖轉過身，雙手捏著耳垂, 面對墻壁站著，嘴巴上的餘痛被躁動的神經沖散。
展汐之去了洗手間, 關上門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臉頰上的紅潤全面爆發，已經爬到眼角和眉梢。
展汐之撫著心口，心跳仍然很快, 她不知道待會沈沐夏會怎麽檢討, 但她必須有自己的態度。
放之任之，後果或許是失控的，展汐之不喜歡失控的感覺。
沈沐夏紋絲不動站著，聽見了水流聲從洗手間裏傳出來, 她咬咬唇，唇瓣作疼，但心底還是癢的。
待會還要做自我檢討……沈沐夏皺眉，要怎麽解釋？
可以直接告白嗎？答案當然是不可以的。
說一時情難自控？那和表白也沒什麽差別。
啊啊啊，沈沐夏頭一次覺得檢討太難了，以往在家裏被媽媽懲罰，媽媽只需要她說：我知道錯了, 我以後不會了。
多年都用著檢討模板，現在突然要原創，沈沐夏不會了。
展汐之平覆了情緒，臉頰的紅消散，她才推門出來。
“過來。”展汐之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膀，頗為威嚴，讓沈沐夏想起了嚴厲的媽媽和威嚴的長官。
沈沐夏低頭站在展汐之面前，雙手仍然是捏著耳朵，展汐之眸光揚起，就能看見她微微嘟著的嘴巴，大概是在不服氣吧？
“開始吧。”展汐之頓了頓，“自我檢討。”
“我錯了。”
“錯哪了？”
沈沐夏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裏了，她都一再避開，說了不要，展汐之非要離那麽近招惹她。
當然，這話說出來，肯定是錯上加錯，沈沐夏只能挫敗地說：“我不該強穩你。”
就那麽直白地說出那兩個字，展汐之都替她害臊，怎麽好意思說出來的啊？
因為沈沐夏的過於直白，展汐之一時沒了思緒，不知道要怎麽接下去了。
“我以後不會強穩你了。”沈沐夏三句話就檢討完了，展汐之聽完都要氣笑了。
沈氏自我檢討法非常簡單易操作。
第一步，不管心底怎麽想，態度要端正：我錯了。
第二步，為了表明自己確實知錯了，要說明做了什麽錯事：我不該強穩你。
第三步，不管心底多麽不服氣，嘴上要服軟，態度要鮮明：我以後不會強穩你了。
展汐之最想知道的，沈沐夏沒說，比如說：為什麽強穩？
其實，有些話，不必說，心底大概也能猜得到，過來人看小孩子，心思很通透，更何況是一個不曾掩飾，或者根本沒想過要掩飾的小崽子。
“沈沐夏，我最後再說一次。”展汐之像是壓制著極大的不耐煩，“現在，你應該以工作為主，而且你不能在協議期間談戀愛，時光傳媒對於這方面管理的很嚴格。”
展汐之是因為時光傳媒才拒絕她嗎？沈沐夏分了神地想，如果離開時光傳媒呢？
“而且……”展汐之頓了頓，半晌緩緩說：“我希望你對我們之間的定位，有一個清楚的認識，我只是帶你出道捧紅你，”展汐之抿唇，微微點頭，像是在做一種自我肯定，“就是僅此而已。”
沈沐夏的心瞬間涼了，僅此……而已。
沈沐夏捏著耳垂的雙手用力，耳朵已經麻掉，感覺不到疼痛了。
沈沐夏頭埋得更低，她用力咬唇，鮮明的刺痛感讓她清醒，眼眶和鼻尖發酸，心口痙攣一般的疼。
展汐之其實都知道吧？她那麽聰明呢。
長官說過，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歡的人，千萬不要因為一廂情願的喜歡而去糾纏。
愛情，孤掌難鳴，你可以堅持，但不要糾纏，更不要無賴。
如果對方一再婉拒，她必定是考慮了你的感受，你要學會尊重對方，而不是放任自己的欲望。
愛情裏，其實是要講究“門當戶對”，這不是單純說物質上的財富，更多是思想世界上的共鳴。
“沐夏，你要做一個勇敢的姑娘，敢愛敢愛有擔當，要學會主動。”夏夜，15歲的沈沐夏在陽臺上吹風，沈青訸回想起最初的沈絳年，跟沈沐夏說：“主動，不單單是主動進攻，也包括主動後退。”
“喜歡一個人還要主動後退？”沈沐夏不理解，她想要的，她就想竭盡全力。
“有時候後退，不一定就會失去。”沈青訸擡手拍拍沈沐夏的肩膀，淡聲道：“真愛不是無敵的，錯誤時間對的人如果強求只會傷害彼此，不如退一步，等待更好的時機。”
沈沐夏還是有一絲茫然，墨色眸子望著夜空，沈青訸擡手勾著她的肩膀將人攬進懷裏，“當你的一切不足以支撐你的愛情，就會力不從心，就像你現在早戀，我和你媽媽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你們所謂的愛，”沈青訸揉揉沈沐夏的腦袋，“可以選擇愛的前提是，你足夠強大，無論是面對父母，還是面對你的愛人，畢竟你不想任何人欺負你愛的人，不是嗎？”
沈沐夏認真地思考了幾秒，“恩，愛一個人就要給一個人最好的，要能夠保護對方，我要努力賺錢，我要超過你和媽媽。”
現在的她，不配談愛。
沈沐夏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隱去，抿抿唇，說：“恩，我知道了，之前的事很抱歉。”沈沐夏深深地鞠躬，“對不起。”淚水受到重力吸引就要墜落，沈沐夏連眼睛都不敢眨，“我先回去了。”
沈沐夏轉身，大步離開。
18歲的情竇初開並不美好，伴隨著疼痛和淚水。
即便我懂得所有的道理，我的喜歡是真的，我的心疼也是真的。
展汐之坐在座位上久久未動，筆挺的目光望著前方，安靜幾乎吞噬了一切，只剩下她的心跳聲。
沈沐夏的反應應該是她所期望的，但為什麽會如此難過和不甘？
只是一次拒絕，沈沐夏就放棄了，或許年輕人的愛情就是這樣，來時狂野如潮，褪去時只剩下濕漉漉的痕跡，那是她的淚水。
展汐之拭去眼角的淚水，她輕輕呼口氣，內心裏安慰自己：展汐之，做得好。
18歲和29歲，差的不僅僅是11歲的年齡差，她們之間，隔著萬水千山，不需要別人阻攔就會走散的。
扼殺了沈沐夏的愛情萌芽，最疼的人應該是沈沐夏，可她的痛似乎不比沈沐夏少一分呢。
浴室裏，溫暖的水流洗去塵埃，也洗去了故作堅強的冰冷鎧甲，展汐之的淚水成串滾落。
對不起啊，沈沐夏。
如果不是現在的你和我，如果是18歲的我和你，我絕不會推開你。
相遇的第一天，我會瘋狂地暗示你，我喜歡你；我會費盡心思，用盡一切來得到你。
可人生哪有如果呢？人生正因為充滿了遺憾和缺失，圓滿和完美才顯得那麽的難能可貴。
沈沐夏是哭著走出展汐之的房間的，她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房裏太壓抑了。
沈沐夏一路出去，去了那片綠草地，廣闊幽深的天空下，她顯得那麽渺小。
沈沐夏的淚水傾瀉而下，就哭一次，為展汐之，不，為死去的愛情幼苗哭一次。
媽媽總說，風雨總會過去，陽光總會來臨，一切都會過去的。
沈沐夏翌日醒來，眼睛有點疼，一切是會過去，但是伴隨著疼痛，還有無法痊愈的傷疤。
清晨，林蕭來送早餐，碰見了大汗淋淋的沈沐夏，“你運動去啦？”
“恩。”沈沐夏剛要進去，林蕭叫住她，“沐夏，那你把早餐拎上去吧，你和汐之一人一份。”
“……”沈沐夏沒做聲，她現在有點抗拒見到展汐之。
林蕭低頭將兩個手拎袋分開，“你眼睛怎麽了，那麽紅。”沈沐夏沒回應，林蕭晃了晃右手，“這個是你的，裏面有一份蛋炒飯，汐之專門讓我去酒店給你買的，你趁熱吃。”
林蕭抖了抖左手，“這個是……”林蕭還沒說完，沈沐夏奪過她左手的早餐，“林姐，以後不用給我買早餐，我會自己做，不做的話我會自己買。”
林蕭詫異，沈沐夏微笑，“謝謝啦。”
“還有鑰匙。”林蕭叫住沈沐夏，塞到她兜裏，“一起給汐之。”
沈沐夏拎著早餐上樓了，林蕭撓頭，感覺哪裏不太對。
沈沐夏站在展汐之門口，深呼吸後幾次無聲地演練，怎麽笑都不對。
沈沐夏翻出手機，裏面自帶鏡子，齜牙咧嘴笑了半天，臉都僵了。
唉，沈沐夏輕輕嘆口氣，算了，就不要笑了。
要不然把手拎袋掛門上？沈沐夏湊近，剛要掛上去，門突然開了。
沈沐夏臉僵了僵，立刻低頭遞過去，“這是林姐買給你的早餐。”
展汐之沒接，反問：“你的呢？”聲音裏的沙啞讓沈沐夏心口作疼，她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
“我待會自己做。”沈沐夏伸手往前遞了遞，展汐之閃身，“送進去。”
沈沐夏咬咬唇，低頭送進去，就像是故地重游，昨晚的一幕幕浮上心頭，沈沐夏心口堵得慌。
沈沐夏放下手拎袋，疾步出去，經過門口時，怕撞到展汐之，她側身蹭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展汐之預料到了沈沐夏的躲避，像極了當時的自己，所以，被自己喜歡的人躲避，心是真的會疼的吧？
展汐之關上門望著墻上的可視電視出神，逃一般離開的沈沐夏又出現在門口，展汐之就像是剛才一樣看著她。
沈沐夏幾次擡起手要敲門，最後都垂下手臂，沈沐夏雙手握著拳，微微揚起頭時，展汐之看見她紅紅的眼眶。
沈沐夏就一直微微揚頭，她似乎在倒空淚水，但淚水滿溢還是滑下來。
展汐之抿唇，淚水已經模糊到讓她看不清沈沐夏的臉。
展汐之，承認吧，你對沈沐夏就是動心了。
明知道是一條方向不明布滿荊棘的路，還要走下去嗎？展汐之靠著墻壁，身下滑下去，淚水傾瀉而下。
章節目錄 抽煙
沈沐夏最終沒有敲開展汐之的房門, 沒多久，展汐之收到沈沐夏的信息：汐之, 林姐給我一把鑰匙, 讓我轉交你, 我放到桌上忘記給你了。我早上有事自己打車去了片場，就不坐你的車了, 謝謝。
展汐之出門前，自己補妝, 眼睛的紅還是掩不住。
沈沐夏的房間收拾得很幹凈, 桌上安靜地躺著一把鑰匙，那是小孩子猶豫徘徊之後的選擇，她沒有主動交到自己手裏。
呵, 躲著她會開心嗎？那就躲著吧, 展汐之拿起鑰匙走了。
《龍鳳劫》拍攝已經接近尾聲，展汐之和沈沐夏的默契比剛拍時好很多，不難的片段，都是一條過。
“今天幾號了？”孫導坐在監視器前瞇著眼, 忙碌太久已經忘記日期了。
“今天15號。”李副導在旁邊接話，“我感覺能按照預期的時間完成。”
“恩。”孫導翻看臺本，“20號應該差不多。”
沈沐夏坐在旁邊聽得很清楚，20號，展汐之的生日。
還要給她慶祝生日嗎？沈沐夏翻著劇本一直在走神。
“想什麽呢？”沈沐夏的腦袋被輕輕敲了一下，蘇洛爾笑得燦爛，“想心上人呢啊？劇本都拿反了。”
沈沐夏慌忙間反過來拿, 臉有點紅，蘇洛爾笑得更放肆，使勁兒揉了一把沈沐夏的腦袋，“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沈沐夏低頭一看，重新拿好的劇本才是反的，蘇洛爾在逗她，沈沐夏皺眉，不聲不響地拿正劇本。
“沐夏啊。”孫導手裏夾著一根煙，“你跟我來，我跟你說點事。”
劇組來來往往的人跟孫導打招呼，也朝著一旁的沈沐夏笑了笑，沈沐夏都是微笑著回禮。
兩人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孫導翻出打火機打了幾次火兒，說：“咱們劇組20號能殺青，別說我沒告訴你重要信息，展汐之生日也是20號。”孫導擡眼掃了兩眼沈沐夏白凈的小臉，笑著說：“你自己琢磨琢磨，怎麽感謝下展汐之，拍戲期間她沒少幫你。”
沈沐夏低頭，恩，看來還是要好好感謝展汐之，只送禮物太單薄，還是按照原計劃執行，一碼是一碼。
“我聽說你只是名義上簽了時光傳媒，真有這事嗎？”孫導望著由遠及近的展汐之，他擡手揮了揮。
沈沐夏回頭望了一瞬，來不及目光交錯她立刻收回視線避開。展汐之瞇了瞇眼眸，孫導單獨叫沈沐夏聊什麽？
展汐之不是第一次和孫導打交道，實事求是來說，孫導對新人沈沐夏很不錯，大家都能感覺到，也有人不少偷偷議論，言辭間透著羨慕。展汐之猜想過，大概是因為沈沐夏年紀最小，大家一般也都讓著她。
“如果真有這事，自己長點心。”孫導壓低聲音，“展汐之是時光傳媒的高層，你和她處好了簽約應該沒問題，蘇洛爾是光華傳媒，也是管理層，你也別得罪她，娛樂圈裏就這樣，私下撕破臉，面上都和和氣氣的。”孫導頓了頓，“簽不了時光傳媒，光華傳媒也不錯的。”
沈沐夏點點頭，“謝謝孫導。”
“謝啥。”孫導笑了，“我是看你這個小孩頂不錯，演技有很大提升空間，以後會是塊好料，你自己好好努力。”
沈沐夏再次道謝，頭一次有人說她的演技，而不是說她的外貌，孫導揚揚下巴，“回去吧，我抽根煙。”
孫導點了一根煙，沈沐夏盯著她的煙出神，孫導笑道，“怎麽的，你會抽？”
“恩。”
“真會？”孫導不太相信。
“真的？”孫導遞過去一根，沈沐笙伸手要接，孫導笑出聲，長輩的語氣嗔道，“你可拉倒，小孩伢子，抽什麽煙。”
“就抽兩口可以不？”沈沐夏比起兩個手指頭，有點稚氣。
孫導琢磨過味兒來，“剛才蘇洛爾逗你，說明你在走神，現在又要煙抽，是不是有事？”孫導翻兜，“我看你和展汐之每天都一起來，今天單獨行動，吵架了？”孫導觀察很細致，沈沐夏撓撓頭，低頭說：“沒，是我自己有點事。”
“啥事？”孫導抽出一根煙遞過去，“你倒是坦率，頭一次有小姑娘管我要煙，你還想借煙消愁怎麽的？”
沈沐夏指間夾著煙，孫導幫她點上，“就兩口，跟我說說到底什麽事，抽煙畢竟解決不了問題。”
沈沐夏深深地吸了一口，嗆到咳嗽眼淚流出來，孫導一把抽出她手裏的煙，嗔道：“你個小崽子根本不會抽吧？”
“以前會的，好久沒抽了。”沈沐夏揉揉嗆出來的眼淚，孫導瞪眼睛，“你才18，未成年就抽煙，讓家裏知道不揍你。”孫導揚手，跟攆自家孩子似的，“去去去，回片場，有事就解決，要是影響了演戲，看我不收拾你。”
沈沐夏只得回去，到了門口遇見林蕭，沈沐夏剛要問好，林蕭上前抓住沈沐夏的手告密，“汐之看見你抽煙了！啊啊啊，你怎麽能抽煙啊！”
沈沐夏心尖疼，不滿道：“我是一個成年人，怎麽就不能抽煙了？”
林蕭現在基本可以篤定，這兩人肯定是吵架了，而且是很厲害那種，難怪一早上汐之都面無表情的。
“你別頂嘴好不好，汐之也為了你好，你現在別做人設崩塌的事啊，馬上就要進組拍綜藝，你這樣會讓汐之的心血全部白費的。”林蕭心急地拉著沈沐夏的腕子，“聽見沒啊？”
“聽見了。”
“再者你真要實在忍不住，別在家裏抽，也別在汐之面前抽，她嗓子受不了，受不了煙味。”
“恩。”
“你還恩？”林蕭握緊沈沐夏的手，“你可千萬別被媒體拍到，那到時全國人民都知道你會抽煙，你就慘了。”
恩……全國人民包括她的兩個媽媽，一個姐姐，還有姥姥和姥爺，確實不能拍到，“我知道了。”
林蕭晃了晃沈沐夏的手，“汐之過來了，汐之過來了，你態度好點。”
林蕭交代完就跑了，沈沐夏站在原地，展汐之已經到了跟前，沈沐夏低下頭，等著展汐之的教訓。
展汐之卻只是與她擦身而過，接通了手機，“餵。”展汐之就那麽走過去了，沈沐夏心口作疼，她都不管自己了嗎？
沈沐夏耷拉著腦袋回到片場，一再地調整自己，待會不能影響拍戲。
劇情很應景，今天拍的是鳳卿丞在面對失憶不愛自己的龍卿闕面前心灰意冷只求一死，龍卿闕傷心吐血最終答應帶著鳳卿丞踏上西藏死亡之旅。
孫導喊開始，沈沐夏才有勇氣和機會正視展汐之，那雙眸子帶著紅血絲，似乎休息的不夠好。
想起昨晚的事，沈沐夏仍是難過，就著劇情，沈沐夏飾演的龍卿闕哭得一塌糊塗。
過於真實的淚水，讓孫導都有些動容，直讚淚水真實，畫面感很好。
只有當事人知道，淚水背後的情緒源自於什麽，沈沐夏補妝時，淚水還有些止不住。
沈沐夏的化妝師KK偷偷地說：“你這小孩，演得也太用力了。”沈沐夏哭著笑了，她哭得很痛快，心裏的難過好像少了很多。
一整天都是激烈的戲，沈沐夏拍的很累，晚上結束，林蕭載著她們回家。
沈沐夏坐在後座，頭偏著，似乎睡著了。
展汐之靠著椅背，也是身心疲憊，一閉眼都是沈沐夏哭泣的樣子，畫面切換到沈沐夏抽煙的樣子，展汐之皺眉。
沈沐夏抽煙的動作更能透露出她性子裏的狂野和不羈，修長的手指夾著煙，背部挺直，頭微微揚著，看上去高傲的不可一世。
孫導怎麽能給她煙抽？展汐之眉頭越皺越緊，該管的還是得管是不是？
沈沐夏可以任性，但她不能放任，只是昨天剛剛吵完，展汐之不想鬧得更僵，等過兩天挑個溫和的時機再說吧。
到了家門口，沈沐夏提前下車了，“汐之，我這幾天晚上都有事，不做飯了，林姐麻煩你給汐之買飯吃吧。”沈沐夏禮貌地說完就走了。
林蕭瞅瞅副駕駛的展汐之，展汐之頭也沒擡，“晚飯不用你管，你愛幹嘛就幹嘛。”展汐之下了車，回家了。
那麽想和我劃清界限，別讓我帶你啊？展汐之心口發悶，勾起一絲笑，透著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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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 兩個人像是鬧別扭的小孩子。劇組裏和和氣氣，實則貌合神離。
展汐之年長, 經歷也多, 比沈沐夏更能控制情緒, 外人面前她看起來和平常無異。
沈沐夏就不行了，終究是小了點, 她也想拿捏好情緒，但尺度掌握不好, 大家都覺得她最近怪怪的,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
時間不緊不慢，還是走到了7月20日。
淩晨一過，展汐之收到了時筠斐的微信和紅包：小兔子, 生日快樂。
展汐之失神地望著屏幕, 時筠斐：期待嗎？我給你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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